|  | 
 
| 淡淡的血腥气,染红了漫天飘舞的樱花。 樱,吹雪?抑或吹血?
 站在校园的樱花树前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问题。
 如果是吹雪,那就该是纯洁、宁静、安详、温柔得好像皇昂流的内心。
 如果是吹血……
 即便是恐怖、绝望、与冷酷,既然世界允许它存在,就没有什么可责备的。
 所谓的《东京巴比伦》,黑暗东京的传说,说到最后,无非就是樱塚星史郎对皇昂流的背叛吧。
 守护你,关怀你,用温柔包容你,牺牲自己来保卫你,甚至令你觉得他爱你,却在你发现自己同样爱他的那一刻背弃了你,说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赌约,一个由他操控的游戏,你的生命,你的心,他并不在意。
 如果你是皇昂流,面对永远微笑的樱塚星史郎,你该怎么办?
 
 悲剧往往比喜剧更魅人,
 把美的东西撕碎在你面前,是谓悲剧。
 比悲剧更可悲的是看着那碎片四散飞扬,却只能看着,什么也做不了。
 只是个旁观者而已。
 所以,
 皇昂流,被无数人同情着。只因为他是被捕获的猎物,怎么也挣脱不了那个陷阱。
 星史郎,也被无数人要求着。要求他为了昂流一定要有爱这种感情。
 他与昂流生活了一年,就该爱他吗?
 他掳走昂流的心,就该用自己的心去回报吗?
 用爱去补偿对猎物的无情吗?
 猎人与猎物,相处再久,终究是个追猎的过程。
 何况,如果被捕获,该怪的不是猎人的冷酷,而是你的无能。
 
 当樱塚护与皇家第十三代少主——皇昂流,相遇的一刻,
 “我们来打个赌。”
 …… ……
 “只是一年。”
 “如果你令我觉得特别,那你就赢,我不杀你。”
 “反之,你就与这尸体毫无差别,到那时,我就杀了你。”
 七年前开始的,与其说是公平的赌约,不如说是一个猎捕的局。
 用温柔的面具诱惑纯洁无瑕的心,引着他一步步作茧自缚。等到他完完全全不能自拔后,再对他说:“我从来没有爱过你,当然也不讨厌你,只觉得你不过是存在在那儿的一件‘东西’。”
 欣赏他震惊到绝望的空洞眼神,唇边笑意,竟是嗜血的满足。
 去伤害,去毁灭,去制造悲剧,让别人的心为自己四散飘零,是樱塚护的乐趣吧。
 仔仔细细地向昂流解释一切,未必是心有愧疚,或许,还是为了将他踢进深渊的最底层。
 对别人而言,死亡已是极端;但对昂流,让他活着,忘不了自己却又拼命要摆脱自己地活着,才是最痛苦的。
 于是烦恼的就只有爱他、恨他都深入骨髓的人,他超然物外欣赏他的挣扎。
 从心底升起的冷意直散到指尖,在樱之幻影中畏惧、怯懦、颤抖,尽管如此,却……依然无法去同情皇昂流。
 不是樱塚护的手段太“毒辣”,而是皇昂流太单纯。
 因为这一代的“樱塚护”,毕竟是樱塚星史郎啊。
 听他亲口说:“我没有任何感觉,分不出人与物的区别。……看着这么痛苦的你,我还是没有任何感觉。”难道,还不能觉悟?
 樱塚星史郎,可以恨他,诅咒他,杀死他,甚或景仰他,崇拜他,唯独不可以爱他。
 这样,结局最多是死,却绝不会输。
 
 神赐人以福,有一种幸福就叫“忘却”。
 懂得抛弃回忆,追逐另一个将来。那么即便被背叛了,心也不会随之而逝吧。
 但我不是昂流,我不知道。
 是否所有做了坏事的人,都会感到寂寞?
 对他来说,这是件“坏事”吗?
 寂寞与否,对他有多重要呢?
 自称没有感情的人,在心底,有连他自己也未发现的温柔?
 还有,真的每个人都有爱吗?
 曾经认为绝不会变的信念,在樱塚的笑容下动摇。
 我不能说绝不可能,只说我觉得不可能。
 我不是樱塚星史郎,所以我也不知道。
 
 漫天飞舞的,
 究竟是樱花雪,还是樱花血。
 想来想去,觉得没有追究的必要了。
 无论是清澈纯净的泪水凝结成雪
 还是撕裂心脏四散飞溅的血
 怎样都好。
 不久,就要谢尽。
 
 | 
 |